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编订的《增修仁怀厅志》载:“宋有袁世盟,豫章人,官总制,理宗时,播洲之唐朝坝、古滋、仁怀诸蛮夷出扰为边民患。世盟方视兵江淮,魏了翁荐于朝,令领兵入蜀,正月师至,五月奏凯,留世盟镇其土”。1983年,《法制日报》就刊登过李丞丕先生的《南宋袁世盟平南》;1995年,台湾《黔人》杂志又刊载赤水当代著名作家袁本惠先生的《袁世盟入蜀平南初探》。
至今,习水县、仁怀市、赤水市以及云、贵、川的袁、王、杨、何、穆、张等大姓,皆有保存较为完善的族谱,族谱上均记载了其先祖(他们皆称入黔始祖)于南宋端平年间入蜀平南,“留镇守土”一事。特别是仁、赤、习三县市,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常住人口,其入黔始祖皆是南宋时平南入蜀而来,据考证,今黔北和重庆方言就是南宋标准的官方语言。
很多望族的碑记上,也载有此事,在习水县温水镇何国佐(习水何氏入黔始祖)之碑记上,其“宋端平二年(1235年),……入蜀平南,留镇其土”的记述清晰可辨。习水县东皇镇著名的中国杉王,就相传是袁世盟亲手所栽;位于习水县罗汉寺村的袁氏宗祠(系袁世盟之长孙袁忠为纪念其祖而建),今被评为县级重点文物,宗祠后的袁世盟古墓碑上,“宋帅袁千岁”的巨型带帽篆字还清晰可辨;而南宋以后的土城(清朝以前系古仁怀政治经济中心),“留镇守土”的袁世盟后裔在此世袭土司,其14代孙袁初在土城四角修建的四大军事屯堡至今犹存,且被评为县级文物。
在桐梓县有名的柜岩,还有当时的平南军副帅王元开的《卜宅柜岩》诗:“隶籍长安袭旧员,二陵风雨出秦川。徂征西蜀辞家国,扫荡南平入远天。险涉蚕丛山粉黛,夷临竹节水潺湲。漫云卜吉钟灵秀,欲报君恩望后贤。”其中“徂征西蜀辞家国,扫荡南平入远天。”两句,更是表达了被迫远征之无奈和离别故乡之不舍,而“漫云卜吉钟灵秀,欲报君恩望后贤。”则说明他是老迈以后不能叶落归根,为自己找好了墓地,因为自己余日无多, “欲报君恩”就只好“望后贤”了……
以上事实,皆是南宋袁世盟于端平二年率军入蜀平南的铁证。
但由于端平二年蒙军开始全面侵宋,之后几乎没有停止过。在世界最强大军事帝国的全面压迫下,南宋毫无喘息之机,直至奔逃和灭亡。当时仁、赤、习又属于偏僻的“蛮荒之地”,且蒙军后来又将四川与南宋朝廷完全隔断;更有投降派奸相贾似道迫害忠良,颠倒黑白。因此川南和黔北这段轰轰烈烈的战史,竟没有载入南宋正史之中(至少笔者目前没发现),令人扼腕叹息。
纵观历史,云贵高原在宋朝以前尚无大批的汉人居住,朝廷也从未派驻过正规大军。那么,南宋的这一举动,应该是中国历史上,中央集权在云贵高原驻军的先例;而且袁世盟所部及其家属在此扎根以后,将中原文明整体带入,让“蛮荒之境”首开新篇,日趋文明……。这无论是对于南宋还是对于今日之黔北、川南地区,都是一个大历史。
今天 ,为了让鏖战后幸存将士之千万后裔了解家世;为了黔北乃至云、贵、川的文明史;我们有必要,有责任来揭开这层神秘面纱,抹去岁月灰尘,还历史以真相,让后人饮水思源,慎终追远,受到启迪,振兴家国!
端平元年(1234年)正月,宋蒙联手灭金,攻克蔡州,金哀宗自杀,金亡,南宋雪了“靖康之耻”。因蒙古联宋灭金时,曾许诺灭金后,河南土地归宋。但事成后,蒙古却不兑现,占着河南,寸土不让,南宋当然大为不满;加之三京(西京洛阳、东京开封、南京归德)是北宋的重要城市,特别是东京开封,更是南宋君臣梦寐以求的旧都,也是南宋雪耻最关键的目的地和战略重镇。宋理宗因为感情和利益的双重驱使,也可能确实不知蒙军厉害,欲建盖世功勋,竟然趁蒙军主力北撤之机,于同年五月,下令赵范率军北征,意欲占领河南,夺回三京,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端平入洛”。
开始很顺利,大军很快攻进开封和归德,但却发现城乡皆无人烟,只剩白骨。宋军千里跃进,粮草不济,更无援军,连吃水都成问题,因为所有水井皆被蒙军塞满尸首!面对窘境,宋军还是勇往直前,继续挺进洛阳。不料却遭到蒙军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只得全线溃退,眼睁睁望着蒙军再次占领淮河以北的锦绣河山,南宋损失惨重,从此元气大伤。
而且恶果还在后头:蒙古紧接着派来使者,质问南宋为何“背信弃义”,“掠其疆土”。很明显,南宋激怒了一头疯狂的猛兽,此时它正处于战争上全面胜利的黄金时期,其疆域和军事实力都数十倍于南宋。蒙古本来早就盯上了这块当时世界上最美的肥肉,现在机会(即借口)来了,它岂会放过!
宋朝君臣这次彻底领教了蒙军的厉害,也几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当然要全力以赴对付这个魔头!
就在此时,朝廷却接到了蜀南 “蛮王反叛”的情报。然后就派了袁世盟等率部平南(川南),平叛后又令其“留镇守土”,这就是今天平南简单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