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习水县土城袁氏汉土司文化保护与开发刍议

土城袁氏汉土司文化保护与开发刍议

袁玉刚 字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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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司制度是中国封建王朝采取“以夷治夷”、“以蛮治蛮”政策，利用当地首领以其势力管辖所及的区域，分别授予官职，准其子孙相继承袭的特有制度。由于这一制度沿续了千余年，因而形成了中国独有的“土司文化”。根据史志记载，南宋端平二年（1235），袁氏始祖袁世明自江西庐陵奉旨入蜀平南，在仁怀堡境内（今赤水、习水、仁怀大部分地域）讨伐夷乱，战事奏凯以来，朝廷诏命袁世明子孙及其部属留镇武都城（今土城）保境安民，至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袁世明十八世孙袁濂谢职，终结袁氏世袭土司生涯。在长达541年的历史长河中，袁氏汉土司经历宋、元、明、清四朝，为赤水河流域的政治稳定、社会进步、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留存至今的土城方家坝龙潭嘴景福寺袁氏宗祠、土城儒维堡子头元代永宁镇边都元帅府遗址，以及土城文龙杨家山袁氏宗祠、土城五星皂角湾袁氏庄园（明朝天启年间援辽名将袁承芳故居）、土城华润社区杨柳庄袁良斌将军祠、万兴台民国时期土城地下党活动地点袁氏古宅、河砍上原赤水县政协主席袁沉颖故居、土城古镇街大土上三朝县长袁建儒府邸、国大代表袁铁珊府邸（民国时期土城地下党联络处）等建筑遗存，见证了古代中国作为统一多民族国家，对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独特的“齐政修教、因俗而治”管理智慧。这些古建筑遗存不仅体现了袁氏汉土司为促进民族地区的持续发展，助力赤水河流域政治稳定，维护民族文化多样性传承方面具有突出的意义，也体现了红色文化的传承，是袁氏“赤心报国扬民族大义，忠孝传家显袁氏世范”家规族训的重要载体。这对于新时代着力振兴乡村文明，推动社会进步无疑有着重要的意义。
       土城袁氏汉土司遗产的系列遗存以历史时空、社会背景、文化内涵、遗产属性、物质遗存等方面的典型特征与相互关联，共同反映了中国土司制度历史及土司社会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特征，是了解当时土城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活状况、生产力水平和管理体系，从而了解赤水河流域的民族历史发展脉络，是中国文化多样性的体现，为了让世界更加了解土城及赤水河流域多彩的民族文化，这些古建筑群理应加以保护。
     根据习水县历史文化研究会、习水县读书协会、习水县袁世明世家历史文化研究会的倡议，习水县历史文化研究会于2018年11月11日组织县内有关专家以及文史爱好者，考察了土城古建筑，作为考察队成员，对袁氏汉土司文化颇有感触，谈点个人感受与意见：
　　一、袁氏汉土司文化的遗存现状
　　中央王朝实行土司“羁縻制度”始于唐宋时期，该制度滥觞于元代，完备于明代，衰落于清代。土城境内的袁氏汉土司起源于南宋端平二年（1235），止于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历史悠久，史书记载资料翔实。
　　土城历史上曾建州、县、千户所、长官司等。土城古镇历史古建筑最有名当数明代四大军事囤堡、养马司、菜园子“古滋州府衙、古滋城千户所衙门、威远卫右所千户所衙门”、“儒溪关隘”、“儒溪城古建筑群”（衙门、永宁宣抚司、永宁镇边都元帅府、儒溪里署、威远卫左所千户衙门、长官司衙门等），该部分古建筑部分已经没有了踪影，部分遗址尚存；土城古镇也存在着“两寺一阁”（景福寺、永安寺、观音阁）、“五宫九庙”（文昌宫、火神庙、地母庙等）、“船帮”、“盐号”等各朝代代表性建筑，该部分建筑中一部分依稀可见，一部分建筑整体尚存。以上古建筑为官方、半官方古建筑。
        土城古镇还存在大量民居古宅，典型代表有下街“张家大院”、“范家院子”，“傅同形宅”、“张半担宅”、大土上“春阳岗袁氏古建筑群”、河街头“方家院子”、狮子沟“王家大院”、花园“罗司令官别墅”等。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续修遵义府志》、《增修仁怀直隶厅志》以及袁氏族谱等记载：景福寺袁氏宗祠遗址、九龙屯、天赐屯、七宝屯、金子屯等古建筑遗存，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内涵。“极天关塞入云中，不数秦关二百雄……回首当年平播事，可岭今日止蒿蓬。”清代名士付同行盛赞的土城九龙屯、七宝屯、金子屯、天赐屯四大军事屯堡如今只剩下九龙屯静静地矗立于大山之巅。那段明朝万历年间三大征之平播之战也被岁月风化，残存在在少数人的记忆里。2017年2月4日至5日，随着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土司遗城》纪录电影剧组走进习水土城九龙屯土司遗城，这段散落民间的历史的碎片得以再次拼接，走向世界。
　　 二、土城袁氏汉土司文化的开发进展及当前亟待保护的古建筑
       2016年以来，土城红色创新区和镇两级党委、政府围绕人文土城建设开发，深入发掘土司文化，着力打造开发小坝袁氏汉土司将军陵园等一批重要历史遗存，习水袁氏家族也在土城结合红色旅游、袁氏文化、儒释文化，恢复重建了景福寺袁氏宗祠、杨柳庄袁氏宗祠等一系列古建筑群。
        当前，由于国家精准扶贫等各方面的原因，位于土城文龙杨家山袁氏宗祠、土城五星皂角湾袁氏庄园（明朝天启年间援辽名将袁承芳故居）、万兴台民国时期土城地下党活动地点袁氏古宅、河砍上原赤水县政协主席袁沉颖故居等有可能即将拆除。特别遗憾的是长坝村杨家山袁氏宗祠，是纪念明朝天启年间援辽名将袁承芳的祠堂，村民袁图林、袁图文目前仍在其居住，是其祖传老宅。其称，半个月前建筑物上雕刻精美的房梁、狮子、鹿子中优秀历史建筑已被撤毁，剩下的部份也将撤除。在七一村五星组皂角湾一栋优秀历史建筑，原为袁承芳故居，建于明朝末年，至今也有近四百年历史，目前也无人居住，房屋外的结构已年久失修，面临垮塌。
       在11月11日举行的土城古建筑考察交流会上，参加考察的县内专家及文史爱好者看到这些雕刻精美、材质考究、年代久远，反映乡村传统文化记忆的优秀历史建筑已经消失或面临消失，十分痛心。纷纷要求，这些未能列入文物保护的优秀历史建筑，应按照去年国家住房城乡建设部关于加强历史建筑保护与利用工作的通知要求，进行普查登记，挂牌保护利用。
　　土司既是一种制度，也是一种官职的名称。赤水河流域土司制度的推行，从政治上讲，是当时的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地位，稳定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秩序。从经济上讲，袁氏汉土司带来了中原地区的先进耕作技术，促进了赤水河流域农业的发展。从文化上讲，促进了中原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交融。因此，保护土城古建筑，发掘研究袁氏汉土司文化，一方面可以为历史文化研究工作提供佐证，加强土城乃至赤水河流域人民的文化自觉、文化自信和文化自强；另一方面对赤水河谷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经济价值。
　　三、保护和开发土城袁氏汉土司文化的建议
　　土司文化遗产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为进一步研究土司文化中的道德观、价值观和社会观，启发当代人如何进一步发展民族区域经济，构建和谐社会，大力加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推动社会文明进步，我们理应珍视和保护这些遗产，开发符合时代要求的土司文化。为此建议：
      一是增强法律意识，依法抓好文物保护。按照《文物保护法》以及2018年1月2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新华社北京9月26日发布《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的通知》、2018年3月17日《中共贵州省委、贵州省人民政府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意见》、2017年9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加强历史建筑保护与利用工作的通知》（建规[2017]212号）等有关法律以及行政规章规定，保护好文物古迹、传统村落、民族村寨、传统建筑，传承传统建筑文化，使历史记忆、地域特色、民族特点融入乡村建设与维护，以法律、法规为依据，不断加大保护力度。
     二是突出土司文化和红色文化主线，明确保护机构。土司文化遗产保护关键在政府，涉及的部门也较多，应依法杜绝一切可能的毁坏行为。应充分发挥文物管理所的主体作用，习水县袁世明世家历史文化研究会等文化研究机构应在法律框架范围内主动与文物管理所做好对接工作，积极配合相关专业机构，做好调查、考古和研究，制定保护方案。
    三是科学制定规划，明确开发重点。以土城景福寺袁氏宗祠袁氏汉土司文化陈列馆为依托，进一步发掘袁氏汉土司历史文化，将明朝中世纪时期赤水河流域最伟大的军事屯堡——九龙屯、天赐屯、七宝屯、金子屯遗址、土城小坝袁氏汉土司将军陵园、文龙杨家山袁氏宗祠、五星皂角湾袁氏庄园（明朝天启年间援辽名将袁承芳故居）、万兴台民国时期土城地下党活动地点袁氏古宅、河砍上原赤水县政协主席袁沉颖故居等土司建筑遗存捆绑以“袁氏汉土司古建筑群”申请为县级或市级文物重点保护对象，并逐步将以上古建筑群纳入全县土司文化及红色文化旅游发展项目，统一规划，分期逐步开发、建设和发展。同时，借鉴遵义海龙囤以及瓮安土司文化保护经验，适当放宽对土城城镇建设的政策，用开发的方式来促进保护工作。
     四是由文物保护部门牵头，尽快组织县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对土城古建筑深入考察研究，向县人大或政协提交保护方案，以立法来加大保护力度。
     五是呼吁有关部门高度重视，在县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未进行考察提出解决方案前，不得拆除相关古建筑及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