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四明袁氏十分重视教育,在族谱中不断地强调“读书不可废”

袁氏重视教育,在其族谱世训中强调“读书不可废”,并代有人出,形成了一支精干教育队伍,积极参与地方教育建设,对宗族及地方都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一、促进宗族发展

(一)培养人才后备队伍

宗族的长兴不能只依赖于一两个族人,需要有优秀的人才队伍作为保障,他们是宗族成为望族的关键所在。袁氏宗族能维持望族近200年,其良好的教育为族内持续培养了一支人才后备队伍,其学缘结构、知识结构、年龄层次合理,能形成代际关系的梯队。他们从小在族内接受蒙学教育,或从多位名师学。

及长,以各种途径试举业,入仕途,重交游,袁氏在政坛、文化界都能不断有代表人物出现,保持了宗族在地方各方面的社会影响力。

(二)加强宗族文化建设

有研究者认为世家与文化的互动形成了文化—仕宦—世家—文化的轨迹。确实,一个宗族尤其是文化型的宗族要成为望族,必须要有持续的文化活动、文化成果来彰显。这就要求宗族除了有良好的外部环境,其内部需要有推动文化活动和文化成果的动力,比如有一定的激励机制,创造足够的条件,营造浓厚的氛围,等等。

而教育是这些内动力产生的基础和保障。袁氏宗族认识到世家经营的长期性,教育又是关键所在,对宗族教育给予足够的重视。袁氏族人通过教育提高族人的整体文化素养,培养其中的文化精英(这支教育队伍本身就是文化精英)获得社会认可,或及第显贵,或治学有成,参与地方文化活动。

在地方获得一定的文化资源,维持宗族在地方的文化地位,带动宗族内部的文化活动。此时,通过教育,文化精英获得的社会认可就可转化为族人的精神激励,成为族人子弟学习的目标,促使下一代文化精英的产生。

如袁氏族人在书院的授讲,面对的是较高层次的学员,和同道的士人(他们都是名士、官僚的后备力量),有利于积累更广泛的人脉资源;至于受邀讲学,那更是名望、学识的认可。

因此这种形式不仅可以激发族人的自豪感,加强宗族的凝聚力,更是社会对宗族、个人的社会影响力的认可。因此,在袁氏文化世家的发展过程中,教育是文化成果的推手,也是文化成果持续产生的造血机制。

(三)帮助族人获取功名

宋代科举向寒门放开,无论什么人只要书读得好,又能适应考试的需要,就有可能由科举踏上仕途,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教育又是登第扬名的必要途径。袁氏对宗族教育的重视促进族人在科举上有了收获,特别是较同时移民来四明的家族,袁氏族人的成绩显得十分突出。


二、促进地方文化

以“庆历五先生”为代表的教育者的出现,直接带动了四明地区的教育发展。袁氏族人参与到四明地方教育中,教授学生多,且学生大多有成就。他们继承了五先生学术与教育并重的路子,边教学边从事学术研究,成果丰富,使教育与学术的发展进入良性互动的状态。在他们及同人的共同努力下,四明地方教育发展势头良好。

(一)科举成绩提高

从上述内容可知,宋元地方政府、民间在教育上的投入逐步增加,书院数量逐渐增加,随着教育的普及,教育机构自身建设规范化,从学生徒也在上升中。教育质量高,其最显著的指标就是在科举上的成绩,其中自端拱二年(989)至宝元元年(1038)的半个世纪里,四明才出了16名进士。

而庆历到元祐的半个世纪里,却出了51名进士,比北宋初期增加了3畅2倍。如统计到北宋末,前后不过80年时间,四明出进士108名,比北宋初期增加7畅4倍。

把数据的纵向考察与政府对教育的支持对应起来,可以发现,自庆历兴学以来,四明地方的科举成绩是在提高中的。此后出了2432名进士、12名状元、数万名举人和数十万名秀才童生。

撇开对数据的纵向考察,作横向对比的话,又可以看到教育对四明科举应试成绩的推动。据日本学者近藤一成在《宋代科举社会的形成——以明州庆元府为例》一文中所统计的,北宋初年明州的科举成绩跟其他两浙路各州相似,应试成绩很低,除了政和八年(1118)勉强达到两位数,其余平均只有每届3名左右。

进入南宋,从孝宗朝开始逐年增加,到理宗朝达到高峰,而同期的湖州、常州却表现为递减。这一及第人数逐年递增的现象跟南宋后对教育的投入递增是相似的,也能说明兴教育产生了成效。

科举成绩的提高是显性的。它把一代代越来越多的四明士子推向了各地,这些士人入仕后在地域这条纽带上互相呼应,往来交游,组织起更为宽广的人际关系网,他们对故乡往往能作出反哺。而这种反哺可能是隐形的、长期的,无论是同乡情谊的互助,还是对后进提携、地方政策的倾斜,等等,都是对地方建设的促进。

(二)吸引四方名师

四明教育在宋代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得到扶持,官学有足够的稳固的资金保障,可以延聘名师教学,且对员官有食钱,设等级。这些政策可以吸引有文才但仕途不得意的士人。

书院等自由讲学、以学会友对士人、官僚同样有吸引力。且随着教育的发展,在师资延聘、生源招收上已经形成良性循环,以地方学校为中心聚拢了一批名师,吸引了各地学子。先有“庆历五先生”教化,后有“淳熙四先生”讲学,如王应麟所评述的那样:

宋庆历建学之初,杨(适)杜(醇)二王(王致、王说)楼(郁)公以道德文行,师表后进,或授业乡校,或讲道闾塾,衣冠文献益盛以大,五先生之功也。淳熙之沈(焕)杨(简)袁(燮)舒(璘)诸公以尊德性求放心为根本,阐绎经训,躬行实践,学者知操存,持养以入圣贤之域,四先生之功也。

另有大批名师如郑锷、高闶、高元之、沈炳、张虙、王撝等,以及庆历五先生及淳熙四先生的门人、后学,都曾经执教于明州各书院或私塾,从学者多,且不乏优秀士子。四明知名学者或官员大多出自名师或其门人后学。

(三)推动文化发展

张如安在评说庆历五先生的教育贡献时认为“王安石和庆历五先生开始进行了成功的地方教育改革,为本地区培养出了一批富有真才实学的儒学人才,大大改善了四明地域的文化环境,初步扭转了本地域智力支出在人力构成中的显著低落的局面”,这个结论也同样适用于袁氏宗族,袁氏教育队伍为社会培育了一批文化精英。

这支社会精英是新儒家思想的接班人,他们的活动又推动了新儒家思想的更大范围传播,在地方文化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单是袁燮的弟子,见于《宋元学案》的就有朱元龙、胡谊、朱震、徐愿、舒衍、孙枝、朱介、魏榘、洪扬祖、傅正夫、郑节夫、邵叔谊、袁韶等13人。在昌国,袁燮就有高足徐愿(字恭先,以诗文入太学),登南宋开禧元年(1205年)进士,史书记载其任福建提举时神勇平乱事:

适黄勇变起,帅漕皆束手退避。独公晏然无惧色,身撄其锋,温辞抚谕,乱卒列拜于前曰:“提举,活佛也。”乃密诣授虎翼都统周喜者歼其渠,一方遂平。入为司农卿兼都曹。人谓公政事,文学出于絜斋(袁燮)。

另有朱介,由举首成进士。许孚,字止斋,隐德不耀,引翼后进。魏榘,字方真(一作)方直,岱山布衣,读书尚义,为乡里师表。许定曾为书院山长。朱绪曾赞叹杨简、袁燮的教育之功:“杨袁教泽尚如新,道岸茫茫孰问津,不乏名儒如许定,岂无好义魏方真。”

(四)形成学术繁荣

从庆历五先生的讲学开始,四明地区教育步入发展兴盛的轨道,并形成了教育、学术的良性互动。前有五先生的拓荒,后有四先生的继起,薪火相传,推动了教育和学术的共同进步,也逐渐确立了四明为浙东学术主要基地之一。南宋时“四明学派”聚集形成,高闶于长春书院,杨简于杨文元公书院,沈焕于沈端宪讲舍,袁燮于城南书院。

另有迂斋楼舫讲舍,其弟子郑清元建甬东书院。陈卓在梅墟建菊坡书院,陈埙讲学于宝幢,称陈侍郎讲舍;山东人焦媛讲学于大涵山麓,称焦微君讲舍。四明书院成为文化教育的主要民间机构,并为学术讨论、学派切磋提供了平台,这是陆学在四明最兴盛的时期,也是袁氏宗族在四明文化界声誉最响亮之际。

清人程璋在《柳汀义学记》中也说:“鄞在宋庆历、淳熙间大儒迭兴,率处隐约,以教诱里子弟,使东海一变为邹鲁,故至于今学者颂诸先生之功弗衰。”


编注:

文章转自百家号-冰丽丽爱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