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河悠悠(袁正昌)

【小说】   小河悠悠
                         （袁正昌）
他真不敢相信即成的事实．
还是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和她并不相识．只是在刚刚朋友请吃的饭桌上他才和她认识的．当时他们挨近而坐。当他第一眼正视她时，一股莫名的热流便涌上了他的心头．“小姐，你好，见到你真高兴！我敬你一杯。”于是一杯白酒便进了口中。“小姐，我们交个朋友吧！”接着又一杯白酒进了口中。“小姐，你真漂亮！”他们喝下了第三杯白酒。“小姐，敢问在那里高就？”她没有很好地回答他。“愿意将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他们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
酒席散后，在回家的路上，他象一个乞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他不想回他的家，他不想回去感受那已厌倦的爱情，他不想见到那张枯黄的门板似的脸，他努力地回忆初恋时的感受，他认真地搜寻着街上飘飞的红裙子。他有些渴望。。。。。突然，他想起了她，突发了一个念头“管她接受与否，我给她发个信息开开玩笑”。于是他给她发去了一个信息：你好，如果愿意的话，十分钟后我们在桥头上见面，我很乐意和你交谈。
他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仍仰着头在街上瞎逛，任凭路灯下的飞虫骚扰他的脸，任凭满街的热气炙熏他的脸。“滴滴”他的手机传出了信息的信号。他非常高兴，那种渴望、期盼的喜悦顿时冲击着心扉.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他觉着她会给他回信息的而且他觉得这个信息就是她发的。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翻阅着刚刚得到的信息。“好吧，你在桥头等我！”他太高兴了，几乎顾不了用手把自己散乱的头发去梳理一番，把自己带着汗臭的衣服去整理一下。他慌忙忙地跑到小卖部，抓起一把口香糖坐上的士便望桥头赶。
刚刚落下夜幕的桥头，凉风习习，路灯闪烁。一轮明月冲破层层薄雾象明镜一样悬挂在空中，露出它那并不明净的羞涩的面容。他扶着桥的护拦，眼睛不停的搜寻着桥上往来的每一个人，盼望着他的心上人立时出现。
时间有时就象一个特调皮的老顽童，喜欢想方设法地玩弄、捉弄每一个期盼的人。他远远的观望着来往的人流，偶尔发现一个红的或者是鲜艳一些的服饰，他都会高兴一番，然后又慢慢地淡化、消融，直到一个念头涌上来：她莫非在和我开玩笑？
他搞不清过去了多长时间，至少他开始的那种热情、那种期盼没有上涨，甚至于有些消沉。他开始赏起桥上的明月，桥下的河畔，数起天上的星星来。“滴滴滴”他的手机来了信号。“我在你背后的树荫下，你过来吧！”他似乎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并没有急切地向树荫下瞎撞，而是用目光进行搜寻。他终于见到了她。于是他跑了过去。他想用他那宽广的胸怀去拥抱她。但他没有，他害怕拥抱的结果是他的脑后会有一根大棒敲打他的头颅。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面前，用虔诚的目光默默地看着他，等待着她的发话。
“对不起，我刚才回家换了一身衣服，顺便给孩子和他奶奶做了交代，让你久等了,很是抱歉。”“没有，反正我也没事，又不想回家，到桥上看看也好。”
“我们到前面的河坝上走走吧。”
“好的。”
他们来到了河坝。开始时他们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后来他们肩并着肩并排走着。她手中的提包在两人中间晃荡，拉开了他们接近的距离。
“今天的月亮真好！”
“是的，这是天设的背景。”
他似乎悟出了点什么，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渴求的欲念。“是的，这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她也好像察觉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要是周围没有云彩，那该多好呀！”她话中有话，在他原话的基础上，她补充了话题。
“月亮会冲出云层的，云层是永远挡不住月光的。”他一语双关，想借助月光把他心里话暴露出来。
她停止了脚步，拿出了包内的手机,不住的玩弄着.她站在他的对面，双眼凝视着对方那张白而明净的脸，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你的手机真好，就象你的脸蛋一样，多漂亮！”他打破了那种凝结、静谧的气团。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哪里话，久旱遇雨，久病遇医，我还不敢高攀呢。”他有意瞥了她一眼。
他们在坝上说着、走着。
坝下的石凳上一对恋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他想起了他的初恋。她也想起了她的初恋。她扭过头看了看他。他向她笑了笑。
月亮钻进了一堆黑厚的云层中。大地顿时暗了下来。他拉着她的提包，笑着说：“我帮你拿着，你不介意吧！”她也很幽默地说道：“你早就该这样，月亮都看不过眼躲到云层里了。”
“现在的年轻人多开放，谈恋爱毫不遮掩。我们那时最怕的就是月亮。”
“你那么胆小哇！我可不是，我喜欢月亮下看男人的脸。”
月亮穿过云层又露出了光亮，用光辉把眼前的世界照得明明白白。“月亮出来了，你就不愿意看看我的脸吗？”他借着她的话题，挑逗着。
“你个小白脸，谁愿意看你！”
“你要不看，我可要抓把黑土把自己摸黑了。”他继续挑逗。
“好吧，让我好好看看。”说罢，她抢到他的前面，扭身端视着他，然后挺身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身上的热血沸腾，流遍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流入每一根神经。
她象一只乖小兔扭身面向河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就像一个纯洁的少女误入歧途后的向天忏悔。
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她也转身抱住他的腰，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
月亮好象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悄悄地钻进了云层，只留半边脸露在外面，好象羞涩的少女躲在遮掩物外偷看别人说爱。
“我们找个地方玩玩可以吗？”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你叫什么名字？我手机上还没有存你的名字呀？”
“这个非常重要吗?”
“那我叫你什么？怎不能一直叫唉吧？”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好，你就叫我月亮吧！那我怎么称呼你？”

“我也不告诉你，要不你叫我河堤吧。”
。。。。。。。
月亮升到了当空，周围没了云彩，也没了星星。